章 5: 第五章 寿宴风波
太后寿宴当日，整个林府鸡飞狗跳。
"甜儿，你确定要亲自献菜？"林尚书第无数次确认，"这可是太后六十大寿，万一出岔子......"
"父亲放心。"田甜检查着食盒里的食材，"女儿有把握。"
这三天她几乎没合眼，反复试验最适合寿宴的菜品。最终决定做一道"开水白菜"——看似清汤寡水，实则内藏乾坤，正符合太后信佛的饮食习惯。
"小姐，马车备好了。"小翠急匆匆跑来，"咦？您就穿这个？"
田甜看了看自己的装扮——素色衣裙，头发简单挽起，连首饰都没戴几件。"今日主角是菜，不是我。"
皇宫比想象中还要宏伟。朱墙金瓦，殿宇连绵，田甜跟着引路太监穿过一道道宫门，手心沁出汗水。
寿宴设在慈宁宫花园，百官命妇已按品阶入座。田甜作为尚书之女，位置相当靠后，几乎看不清主桌上的太后。
"林小姐？"一位宫女悄声走近，"王爷吩咐带您去御膳房准备。"
御膳房比宸王府书房大了十倍不止，数十名御厨正在忙碌。见到田甜进来，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。
"你就是宸王推荐的小厨娘？"一位白发老御厨上下打量她，"听说要做道'开水白菜'？名字倒是稀奇。"
田甜不卑不亢地行礼："请前辈指点。"
老御厨哼了一声："食材在那边。提醒你，太后茹素多年，可别砸了王爷的招牌。"
田甜不再多言，立刻着手准备。高汤是提前在林府熬好的——老母鸡、火腿、干贝慢炖十二时辰，再经过三次过滤和吸附，最终清亮如水。白菜只取最嫩的菜心，雕刻成莲花状。
"这是什么做法？"御厨们渐渐围拢过来，"清汤煮白菜也敢拿来献寿？"
田甜专注地控制着火候，充耳不闻。当"开水"淋在"白菜莲花"上时，那菜竟然缓缓绽放，散发出诱人清香。
"神了！"不知谁惊呼一声。
老御厨脸色变了："这...这是失传的'清水芙蓉'！《天食录》上记载的绝技！"
田甜心头一震。原来这道菜在这个时代另有名称？
正当众人惊叹时，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："太后娘娘驾到——"
所有人慌忙跪地。田甜偷眼看去，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天宸搀扶下走进御膳房。
"都平身吧。"太后和蔼地说，"哀家听说这里有道奇菜，特来先睹为快。"
天宸冲田甜使了个眼色。她立刻会意，将刚做好的开水白菜呈上："恭请太后品尝。"
太后看着那碗"清水"，有些迟疑。天宸亲自取银匙喂她一口，老太太眼睛顿时亮了："这...这明明是素菜，为何有如此鲜美的滋味？"
田甜恭敬解释："回太后，高汤用鸡肉、火腿吊味，但经过特殊处理，不沾荤腥，只留鲜味。"
"妙极！"太后连连称赞，"哀家多年未尝此等美味了。小姑娘，你叫什么名字？"
"臣女林田甜，家父礼部尚书林如海。"
太后惊讶地看向天宸："这就是你说的那位......"
天宸微笑点头。田甜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可能被设计了。
果然，太后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打翻菜碗："哀家正愁找不到合适人选，既然宸儿对你赞不绝口，你又厨艺了得......"
"母后。"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。田甜抬头，只见一位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——正是当今天子天启。
所有人再次跪倒。天启走到田甜面前，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："你就是做出'清水芙蓉'的林家女？"
"回陛下，正是臣女。"田甜额头触地。
"抬起头来。"
田甜不得不直视天颜。天启与天宸有七分相似，但气质更为冷峻。他盯着田甜看了许久，突然问道："《天食录》下册，你看了多少？"
田甜心跳如鼓。皇上怎么会知道？
"回陛下，臣女只粗略翻过......"
"皇兄。"天宸突然插话，"是臣弟擅自将书给她看的。林小姐天赋异禀，能还原书中七八成菜品。"
天启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，忽然笑了："有意思。三日前钦天监又报，赤星移位，与紫微交辉，主......"他故意停顿，"天作之合。"
田甜还没反应过来，太后已经拍手笑道："正合哀家心意！皇上，不如就......"
"母后别急。"天启抬手制止，"寿宴要开始了。这道'清水芙蓉'，就由林小姐亲自呈上吧。"
田甜如蒙大赦，连忙应是。待皇室众人离开，她才长舒一口气，却发现后背已经湿透。
"王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？"她小声问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的天宸。
天宸笑而不答，只是帮她整理了下衣领："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，都别惊慌。"
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让田甜更加不安。但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，她只能硬着头皮捧着菜碗前往寿宴。
宴席上，当她将那碗"开水"放在太后面前时，满座哗然。
"这算什么寿礼？"
"清水煮菜也敢献上？"
"林尚书家的女儿也太不懂事了......"
议论声中，太后亲自品尝后，竟激动地站了起来："诸位爱卿，这是失传百年的'清水芙蓉'！当年太祖皇帝最爱的御膳！"
全场瞬间寂静。田甜感到无数目光刺在身上，其中最灼热的一道来自主桌末端——一位穿着华丽的少女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。
"皇祖母。"那少女娇声道，"不过是一道素菜，哪有您说的那么神奇？孙女特意从西域找来千年人参......"
"悦儿。"天启淡淡打断，"不懂就别乱说。"
田甜这才明白，那少女竟是天启的掌上明珠——天悦公主。而公主身边那位美貌少女，正用更加阴狠的目光看着她。
"那是右丞相之女齐乐怡。"天宸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，低声道，"京城第一才女，暗恋本王多年。"
田甜差点笑出声。原来她无意中成了别人的情敌？
就在这时，天启突然起身宣布："朕有旨意。"
所有人立刻肃立。田甜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。
"林氏田甜，贤良淑德，厨艺精湛，特赐婚于宸王天宸，择吉日完婚。钦此。"
田甜眼前一黑，差点晕过去。她终于明白天宸那句"别惊慌"是什么意思了——这该死的腹黑王爷，早就知道会有赐婚！
"林小姐，接旨吧。"传旨太监笑眯眯地说。
田甜僵硬地跪下，耳边听到天宸带着笑意的低语："娘子，以后请多指教。"
她咬牙切齿地回道："王爷算计得好啊。"
"彼此彼此。"天宸扶她起身，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眨了眨眼，"你不是也想看《天食录》上册吗？婚后随时可以。"
田甜这才恍然大悟。原来这厮早就看透她的心思，将计就计！但现在圣旨已下，抗旨是死罪......
她抬头瞪向天宸，却见他眼中竟有一丝罕见的紧张和期待，那句"娘子"似乎不只是做戏......
"王爷可要小心了。"田甜忽然笑了，"我做饭很挑食材的。"
"本王洗耳恭听。"
"比如......"她压低声音，"最讨厌吃鱼丸。"
天宸愣了一下，随即会意大笑，在满朝文武惊讶的目光中，竟直接牵起田甜的手："巧了，本王也是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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